走进佛学世界：赖永海教授带我们发现人类思想宝库的博大精深

赖永海教授，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南京大学宗教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南京大学旭日佛学研究中心主任。2008 年初，他就学术道路、儒释哲学关系、佛学研究方法论、宗教超越与世俗化关系等问题接受了《觉群》杂志记者的专访。内容如下：

记者：赖教授，作为国内外知名的佛学研究专家，您是如何走上佛学研究之路的？

赖教授 首先要感谢我的导师任继愈先生。1978年，我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攻读硕士学位，虽然我学的是中国哲学专业，但因为当时中国哲学专业设在宗教学系，而且我的导师任先生是一位儒释道三家的大家，他的课程包括佛教概论、佛教史、佛教经典阅读等，这使我自觉不自觉地开始比较系统地接触佛教。这使我自觉不自觉地开始比较系统地接触佛教。

在研读佛教经典的过程中，我被佛教思想的细腻和深邃深深吸引，逐渐对佛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1982 年，中国开始招收博士生，我毅然选择了 "中国佛教 "的研究方向。在导师孙叔平先生的指导下，我首先系统地阅读了大量佛教典籍。孙先生是著名的中国哲学史家，他的佛教书目大多从中国哲学的角度出发，这对我后来以佛教哲学思想为重点的研究产生了一定的影响。1983 年，孙先生突发心脏病去世，我回到任先生的学校，完成博士课程，撰写博士论文。我把 "中国佛性论 "作为博士论文的题目，这使我一生的学术研究与佛教结下了不解之缘。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学术界从事佛学研究的人不多，可供参考的研究成果和相关资料也很少。我只好翻阅一本又一本佛经，用最原始的方法，如做笔记、做卡片、做索引等，收集和积累相关资料。这样做的结果出乎意料，我仿佛被推进了一个宝库。经过几年的 "闭关"，我认识到佛教确实是人类深邃思想的宝库--特别是对于那些对哲学论述和哲学辨析特别感兴趣的人来说，这里确实是一个理想的栖息地！--这也是我博士毕业后一直潜心研究佛学的原因之一。

记者：除了佛学研究，您还涉猎中国哲学，尤其是儒学，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赖教授 首先，我想纠正一下您的说法，即 "在研究佛学的同时，也兼顾了中国哲学"。我之所以特意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这种观点比较普遍，即使在学术界，也常常有人不自觉地或下意识地把中国佛学排除在中国哲学之外。其实，就思辨哲学而言，中国佛学应该是中国哲学的主干，其思辨性和哲学性在中国古代思想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在中国古代，人们习惯于把学术思想统称为 "儒释道"，但如果从纯粹哲学的角度来看，儒释道的哲学思想无论在思想的深刻性上，还是在体系的严密性和缜密性上，都不及中国佛学。因此，客观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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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佛教是中国古代哲学的主干 记者：关于儒佛关系，您曾明确指出，"佛教对中国传统学术文化影响最大的是它的本体论思维模式，而佛教对中国传统文化影响最大的是儒家的人性论和心性论"。您能否总结一下这一论断？

赖教授： 儒佛关系确实是中国古代哲学史和中国古代思想史研究中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问题。关于儒佛之间的相互影响，过去人们谈得很多，也有不少研究成果，这对于人们全面认识儒佛关系，乃至揭示儒佛之间的相互影响，都是很有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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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佛教和佛学的思想特质都是有帮助的。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一直认为，如果仅仅从现象层面出发，确实可以发现很多关于二者之间相互作用的东西，但这对于揭示二者的思想特质帮助不大。因此，你在问题中提到的我的表述，其实是我在认真思考之后，试图在诸多现象背后找到更根本、更实质的东西。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观点的提出是我研究佛性理论的副产品。在研究禅宗佛性论的过程中，其诉诸佛性即心性和人性的思想使我很自然地将其与儒家思想，尤其是儒家的心性和人性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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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法师从商的学说。进一步深入研究 "六祖革命 "的思想内涵，使我确信，慧能所说的心性，在相当程度上是一种儒家化的佛教心性论，它不同于传统佛教的 "清净心"，它与传统佛教的 "清净心"、"真心 "有着本质的区别，后者主要是建立在抽象的本体论基础上的。惠能南宗将佛性诉诸于心的当下实相的结果，使惠能南宗的修行理论和解脱思想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最终使印度佛教变成了中国佛教。至于 "佛教对中国传统学术文化影响最大的是其本体论的思维模式 "这一观点，则是在宋明伦理学的研究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人们通常把宋明理学（包括陆王心学）称为 "新儒学"，但它究竟新在哪里呢？如果说近代 "新儒学 "的 "新 "主要表现在对西方思想的吸收和融合，以及用西方思想重铸传统儒学的话，那么可以看到，在张载、程朱、陆王等思想家那里，他们往往是在批判佛教，而佛教是与儒家思想和纲常伦理相悖的。与此同时 记者：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佛学研究从无到有，由点到面，现在已经 "百花齐放"。就佛教研究方法而言，有传统的 "以佛学研究佛学 "的方法，有哲学诠释的方法，有历史文化的方法，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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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和宗教社会学的方法等等。您认为多种研究方法之间是否存在冲突？如何协调多种方法？在不同研究方法的对话中，我们应该注意些什么？赖教授：佛教以及其他各种宗教，从某种意义上说，与世界上的许多事物一样，是一个复杂的多面体。因此，分析和研究它们不能也不应该是片面的，而应该是多角度、多层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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